北京健身行业按下暂停键业内人士预计60

本报实习记者于海霞记者孙吉正北京报道

“三个月没有健身的我身材已经回到‘解放前’,胖了10多斤,体重狂飙至斤。”家住北京西城区的侯先生无奈地向《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由于疫情的原因健身房不开门,没法锻炼。之前在威凯健身办的年卡现在还剩四五个月左右,前几天给健身房打电话没有人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业。”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情况在健身行业并不是少数,记者了解到,目前北京地区所有的健身房都已经停止营业,具体开业时间尚不确定。随着国内新冠肺炎疫情趋向缓和,很多行业春天已来,陆陆续续进入营业状态,但对于健身行业来说,寒冬尚未结束,摆在面前的仍有诸多挑战。

4月21日,北京市体育局印发《关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期间全市体育健身场所安全有序开放方案》,但截至目前,绝大部分健身房仍未开业。

自年以来,健身房停业、关门、跑路等现象时有发生,而今年突如其来的疫情更是让健身行业雪上加霜,整个健身市场按下了暂停键,行业洗牌加速,加之健身行业的特殊性,复工之路遥遥无期。

暂停的行业

“此次疫情对健身行业影响很大,很多都撑不下去倒闭了。”北京市顺义区某健身机构的孙教练告诉记者,毕竟健身房是个聚集场所,就算开业,估计前期也不会有太多人,像团体课、淋浴区这些也不会开放,时间、人数都会有限制,但我们店在停业期间为了维护会员也推出了一些线上直播,不过线上不能代替线下,因为教练并不能根据学员的具体情况进行纠正指导,会员体验也不是很好。

疫情的冲击无疑是广泛的。据中研普华研究报告《~年中国健身行业市场前瞻与未来投资战略分析报告》分析显示,目前中国共有健身俱乐部家,健身房1.5万家(不含全国约2万家健身工作室),但行业品牌集中度较低,三大直营连锁俱乐部(威尔士、一兆韦德、浩沙)合计健身房门店数不到家。

某健身房店长张浩(化名)告诉记者,受疫情影响,3月份无法正常营业的健身房,预计会有40%倒闭,4月份不营业则预计会有60%的门店面临倒闭。

“现在不只我们店,全北京的健身房都处于停业状态,前段时间开了几天,但周一又关门了,具体什么时间营业在等通知,预计五一以后,不过就算能够恢复营业了,也不会一起开放,比如位于地上,空气比较流通的健身房可能会率先开业,而一些位置处于地下的健身房离开业还得一段时间。”北京一兆韦德某店店长对记者表示。

而其他地区的健身房已有恢复营业的情况,但部分业务仍受限。山东临沂的健身爱好者公惠女士表示,临沂市大型的健身房从4月1日起就已经开业了,她所在的庆华健身是临沂地区比较大的连锁机构,已经开业二十多天了,目前已恢复正常营业,但并不是所有的课程都恢复了,像团课还是有所限制,而且健身房的淋浴区也还无法正常使用。

据目前来看,健身市场还远远没有恢复到疫情之前的状态。关键之道体育咨询公司负责人张庆告诉记者,“健身行业目前面临的最重要问题是资金。据我所知,绝大部分的健身房都面临着巨大的资金压力,因为现金流基本上已经断掉有一个季度,从现金来看,要支撑半年的话实际上是非常难的,预测会有一些健身房因为资金储备的问题面临着经营困难,甚至是倒闭关门的情况。”

其实针对资金问题,各地体育局都在尽力帮助中小型健身机构。据了解,上海市体育局在2月21日发布了《关于全力支持本市体育企业抗疫情稳发展的通知》,其中要求对承租市属公共体育场馆的非国有中小体育企业,免收2月、3月两个月的租金。

作为重资产行业,高租金、高人力成本是线下健身产业的特性,资金链的断裂势必引发诸多问题,比如高昂的房租、员工工资无法支付等。北京朝阳区某健身教练高先生告诉记者,他们的健身房年12月份的工资到现在都没发,目前健身房是暂停营业状态。

根据美团官方数据,从1月20日疫情暴发至2月23日,美团外卖骑手新增了约7.5万人,其中新增的骑手中有超过37%来自健身教练等生活服务业,可见健身市场目前的窘境。

寻求自救

疫情让健身行业的实体店纷纷陷入瘫痪之中,很多企业开启“自救模式”。其中线上直播、产品升级、注入资本是几种常见的方式。

一些实体健身企业在线上热潮的裹挟下转战直播。哔哩哔哩数据显示,疫情期间哔哩哔哩健身运动视频累计播放量达6.6亿次,较去年同期增长近%,用户总观看时长同比增长了%,健身运动UP主新增粉丝总数同比增长超%。

乐刻健身的公关负责人杨先生告诉记者:“乐刻从去年6月份就已经在筹备线上健身,不过疫情把项目提前了,年前国内疫情刚发生时,乐刻就立马投建小组进行线上建设,整个春节期间,工作人员几乎没有休息。”

“乐刻的线上课程给我们带来比较直观的变化是线上会员量被放大了十倍,而且线上直播是打破了时间、空间壁垒的,吸引了大量的用户,像石家庄、成都等乐刻暂时没进驻的城市,也有用户加入。”杨先生进一步说道。

一时间兴起的线上健身成为行业内的热门话题,但对于线上健身如何变现这个问题业内还尚有存疑。张庆告诉记者:“健身市场对线下场景的依赖较高,一些纯粹的线上机构像keep等也在寻找线下变现的途径。疫情期间健身房做一些努力总比不做要强,通过线上服务可以增强用户黏性,另外线上健身在获客方面是有帮助的,线上服务可以建立健身教练的影响力,但是这些转化为直接收入的话应该占比还是偏低的,主要还是看疫情结束之后如何转化。”

除了通过线上健身进行“自救”的途径之外,也有健身品牌进行产品创新与升级,以及时抓住疫情结束后的第一波浪潮。

上述北京一兆韦德某店店长表示,受疫情影响,一兆韦德健身线下实体店无法正常营业,特别推出了“抗疫纪念卡”,在产品上进行升级创新,主动去拥抱变化。除此之外早先还推出网红门店,希望为新媒体时代的健身场所重新定义,让它不再只是一个健身环境,而是生活方式平台,一个club,一个新的社交场所。

北京大学中国体育产业研究中心执行主任何文义认为,健身行业要进行创新升级,通过疫情抓住机遇和挑战,抓不住可能就会被淘汰。所谓抓住机会就是通过这次疫情让人们对健康引起足够的重视,如何抓住健身内容和产品创新这点是非常重要的。

除此之外,由于资金链紧张,很多健身品牌尝试注入资本来解决眼前的困境。记者了解到,疫情期间威尔士健身依然决定实行自己的扩张计划,此前其负责人公开表示,在其他行业退出的情况下,新门店将能够获得更好、更优越的地段;年3月上旬,私教健身工作室人马线和团课健身房JustinJulieFitness相继传出完成千万级别A轮融资的消息。

商业模式亟待转型

健身房行业进入寒冬已久。《~健身行业白皮书》显示,年共有家健身房关闭,关闭率为4.36%,成立一年内关闭的健身房为家。

这与其商业模式不无关系。“健身行业经常出现跑路等现象的根本原因是其预付费模式,疫情的出现只是加速了其商业模式的风险。由于预收费的模式,健身行业负债率过高,假设以一张年卡元为例,分摊到每个月只有元的收益。高负债率让健身行业抵抗风险的能力非常弱,一旦遇到市场环境变化,很容易崩盘。另外,健身行业门店的覆盖范围有限,居住的人群和流动人口范围窄,客户在3年左右就被开发得差不多了,而这时候反倒是倒闭成为最佳的退出机制。”张浩告诉记者。

年,上海奥森健身40家门店接连关闭,负责人失联,其中涉及几千万元会员费;年6月,知名健身连锁品牌“浩沙健身”崩盘,由于其规模巨大会员众多,维权用户遍布全国多个省市。

疫情延长了健身行业的“寒冬期”。上述健身教练高先生向记者坦言,受疫情影响,行业大洗牌,周围一些小健身房倒闭的太多了,跑路的也有,像之前世贸天阶附近一家健身房一夜之间都空了,员工都不知道老板去哪里了。

据了解,国家曾对健身行业预付费模式出台过相关政策。北京市体育局起草的《北京市体育健身经营场所预付式消费管理细则(征求意见稿)》提出,原则上不应发售有效期超过3个月、面额(预付额)超过元的预付健身产品。当售卡体育健身经营场所无法持续提供服务时,应提前1个月发布经营风险,及时退还消费者预付余额,或妥善解决后续服务问题。

张庆表示,“目前健身行业确实有一些不法之徒,通过预付费的方式拿到新用户的付款,去冲抵投资,或者是有点赚头就跑路,但这种情况应该是少数,更多的投资人还是希望在这个领域做一些事情的。”

张庆进一步说道,“目前大量的健身房采用的是教练和销售合为一体的模式,这样实际上是有矛盾的,教练就会变相去花更多的时间和心思在如何获客以及如何卖更多的课时,而作为教练应该专心地把顾客服务好,然后在服务内容中做到精细化,比如可以通过收入做区分,或者通过健身诉求等等。”

何文义也表示,如果健身房的人员工资、水电费、房租等按照正常商业模式定价去收那是不合理的,健身房的体育设施应该是国家投入。如果现在借助疫情,国家带头投资基础设施建设,扩大内需,拉动健身产业发展,促进体育消费的话,还是很有必要的。

“健身房的商业模式需要做根本性改变,站在投资人角度来看,测算一个健身房收益的话,比如说你收了1万块钱的会员卡费用,不能把它当期就计入收入,而是要摊在实际消费的月份当中,这是来自投资方面的一种约束。站在消费者的角度,可能不太愿意付高额的投入,健身房就需要把年卡费用降低,靠服务去鼓励消费者投入时间去健身,而得到真正的收益。”张庆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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